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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兰花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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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玉兰花开时   煦煦春风催开了玉兰花蕾,朵朵玉兰花昂扬怒放,雪白于雪,芳香四溢往年在这个时节,母亲总会和我站在窗前一起观赏窗外的浓浓春色,享受着母子相聚的特殊温馨,母亲眺望着窗外盛开的玉兰花,脸上总浮起笑容,她一边欣赏,一边对我说:“儿啊,玉兰花开了,天气暖和了,我该回家了,我想老家你的婶子大娘了,她们也该想我了  现在,玉兰花又开了,我呆呆地伫立在窗前眺望着,物是人非,心情截然不一样我心里涌起的是“子欲孝亲不在”的无限悲伤和遗憾,眼里的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母亲和我已经处于了两个截然不一样的就世界里  母亲走了,想给她打个说句心里话,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  母亲在那边,我们在这边,思念穿越不了永恒的隔阂假如祈祷能达成天堂,我愿意把心中的话向她默默地诉说:  亲爱的母亲,您还好吗?天国那里也严寒吗?“暗中时滴思亲泪,只恐思儿泪更多我想,您一定会放心不下您的儿女,依旧在惦念着我们,您的爱会穿过阴阳,落进我的心里  2021年8月16日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日子,这天晚上10点20分,我慈爱善良的母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伫立在母亲的遗体面前,我们全家人无不泪流满面,恸哭万分……  母亲逝世后给我留下了巨大的悲痛,这让我一直想动笔写篇有关母亲文章的初衷却因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而深感手中的笔不听使唤,似乎显得尤其沉、又尤其重。

我不想让自己的拙笔亵渎了母亲在天的神灵  挑起的不但仅是重担  母亲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位慈祥、善良、刚强的人,她的一生坎坷曲折,可她在充满挫折的人生路上一直坚强地走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总是定格在我记忆的脑海里  从我记事起到我进城工作前,母亲从没过一天轻松舒心的日子在我的记忆中,母亲的身影总是忙碌的,除了吃饭睡觉外,一刻全部不停因为我们家人口多,生活贫困,这无疑又增加了母亲的负担,原来还算坚固的身躯,在没日没夜地劳累中日渐消瘦每当我看到她刻满沧桑的脸和满头白发,心里总会涌起一阵阵酸楚 在政治运动不停的年代,农家的生活经常是青黄不接,吃了上顿没下顿母亲经常要把地瓜干掺上地瓜秧、花生皮和野菜磨成糊糊摊煎饼天天天不亮,我们还在梦乡里的时候,母亲就起来独自推磨石磨本该是需要二三个人的力气才能推进的,可是母亲为了让年幼的孩子们多睡会儿,总是舍不得喊我们起来当我在梦中听到母亲细碎的脚步声在磨道里响起,我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起床来到磨前时,看到母亲满脸全部是豆大的汗珠累得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我拿磨棍走到石磨前,母亲却以我年纪小,正是长身体为由撵我进屋睡觉看到母亲累成那样子,我怎么能忍心回屋里睡觉呢?我执拗地抱起磨棍不放下,母亲见劝不过我,只好应允,叮嘱我少用力气,省得她跟不上脚步。

我知道不是母亲跟不上步子,分明是怕我用力太大累着我  糊糊磨完后,母亲坐在鏊子窝里摊煎饼弟弟妹妹闻着煎饼的香味,一个个起床了,小馋猫般地来到母亲跟前,在母亲烟熏火燎的笑声中,有滋有味地嚼着香甜的煎饼这时候我们是愉快的,也是母亲最快乐的不一会儿功夫,母亲摊出的煎饼就所剩无几了到了晚上,煎饼筐里常常会见了底儿,找不到第二天,母亲继续着她的劳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儿时的晚餐,几乎天天晚上全部是喝干薯面糊糊每次开饭时,我们兄妹多个围坐在母亲身边,母亲总是拿着勺子,一个一个给我们盛饭她自己历来全部舍不得和我们一起吃我们吃,她在一边看,看着我们一张张饥饿的嘴巴,谁吃完了她就给谁盛上饥饿的我们端起碗,一口气就喝个精光因为不懂事,不知道给母亲留着点,等我们吃完,盆里锅里早已是干洁净净母亲见我们吃完离去了,她才把白开水倒进锅里盆里,涮涮锅,涮涮盆,把涮锅涮盆水喝到肚里  她总以为自己吃饱吃不饱无所谓,只要孩子能吃饱她就快乐  母亲干的是我家最重的活,吃的却是最没有营养的涮锅水每晚收拾完碗筷,又习惯性地坐在煤油灯下缝补衣服,有时会缝到鸡叫,第二天天不亮,又吃力地推着那盘沉重的石磨  记得我十五岁那年,父亲患上了严重的胃病,吃什么吐什么,急需住院做手术。

可几百元的手术费去哪里弄呢?这可把母亲难为坏了她跑东跑西、求亲告友亲戚邻居家借了个遍,好轻易才把手术费凑齐这时家里的生活如同雪上加霜,母亲更累了,她既是父亲的拐棍,又是家里的顶梁柱一边到生产队里挣工分,一边想措施还债,家里的点滴细粮全供给父亲和我们吃,她历来舍不得吃一口一段时间后,因为长久过分的体力超支和缺乏营养,母亲出现了严重的贫血和全身浮肿症状症状消失后,母亲更枯瘦了,简直是风一吹就会倒,但她仍然担负着全家最沉重的劳动  那时,我在离村三里路远的田庄高小念书,已经能够帮母亲干农活了记得有一次我帮母亲去刨地种菜,她干一会儿活就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稍稍休息一会又支撑着身子继续干晚上,依然顾不上休息,在那盏昏黄的小煤油灯下,给我们缝补衣服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每当我读起这首《游子诗》,体会尤其深刻我家生活困难,没有钱买新衣,兄妹七人的衣服全是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大的改小的,老大穿过老二穿,我们兄妹多个的衣服一直是这么轮穿的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穿过新衣服,直到我们兄妹全部成家了,她才有了新衣穿  留下的不但仅是记忆  母爱是天底下最无私的爱。

  我们兄妹7个母亲不论对哪一个全部疼爱有加,从不偏心她常说,十个手指连着心,弄着哪个全部心疼  记得我五岁那年,我忽然高烧不退,昏迷不醒,母亲很着急地抱起我到村医家里诊治村医看后摇头说我病太重治不了,要我母亲带我到邻村找医生诊治母亲听后吓了一跳,她顾不得天寒地冻,山路崎岖,将我紧紧揣在怀里,一双缠过的小脚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走一段路,低头把脸贴到我脸上,试试体温有没有升高,问我疼的厉害不厉害母亲一连找了四、五个村的村医全部没找到一个能够给我诊疗的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找到一位离我村十里多远的朱女士老中医,在母亲的央求下,老中医才给我作了诊治拿过药后,母亲顶着刺骨的寒风抱着我回家天黑路远,加上太累,母亲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山路上她怕摔伤我,本能地撑起双手用手撑着地,保护着我,她的额头和两只手掌全部磕破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滴在路面上,倔强的母亲边擦鲜血边仰天大哭:“老天爷啊,你把病生在我身上也好,为何偏偏生在我儿子身上,让她受罪,你快点让我儿子的病好了吧!”母亲边哭边将脸贴在我的脸上,轻声问我:“儿啊,跌着了没有?”  现在,通常回想起这些往事来,全部会让我泪流满面  尽管我们家的生活很穷苦,但母亲对我们的要求是很严格的。

她不许可我们沾染上坏毛病,不管哪个兄妹做错了事,她全部毫不放过,直到认错并确保不再重犯才放过  记得那是我在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有一天中午放了学,我和两个同学一起去赶中楼集,路上碰到赶集回家的爷爷,爷爷给了我5角钱我高快乐兴地收下了,在集上转了几圈,没舍得花,最终把钱带回家给了母亲母亲接过钱,不仅没有喜色,反而脸色立刻变了,她沉着脸问我:“这钱是哪里来的?要和我说清楚当初我担心说是爷爷给的,母亲会生气,嫌我向爷爷要钱,就撒谎说:“这钱是我在路上拾的谁会把钱丢在路上?你分明是在说谎,老实说这钱是哪里来的?”母亲怒气冲冲向我问道我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回复不出来  “啪”的一声,历来没有打过我的母亲,忽然狠狠地打了我一个耳光:“你老实告诉我,这钱到底是哪里来的,是不是你偷了人家的?”  在母亲的再三逼问下,我只好向母亲说了实话,母亲听后立即带着我去找到我爷爷,直到爷爷把事说明白,母亲才放过我她知道错怪了我,心疼地抚摩着我的头说:“儿啊,咱家即使穷,但人穷志不能穷,千万不要因为穷就去偷人家的东西,染上偷偷摸摸的坏毛病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食嗟来之食”若干年后,我经常想,可能这句话最能表示母亲教育我们的心声。

  有一次我四弟放学后跑到菜园里偷拔了叔叔家的两个萝卜吃,母亲知道后,十分严厉地批评了她,并领着她到大叔家认了错  因为我们家里穷,父亲身体不好,有些人借此欺负我们,队里分东西,总给我们小秤,活派最累的让我们干当初我很生气,就和弟弟对母亲说:“谁欺负我们,咱全部要牢切记在心里,等我们长大了再和她们算账!”母亲听了,却劝我们说:“吃亏人常在,何须要和人家去计较呢?你们不能这么去想”母亲从不计较和他人的恩恩怨怨,教育我们宁愿吃亏受气,也不要和人结冤多年来,我一一直切记母亲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  农村实施“大包干”后,每十二个月麦收秋收缴公粮时,母亲总是挑选出颗粒最饱满的,用筛子筛了又筛,用簸箕簸了又簸,生我的父亲和母亲怕粮食里混进了沙子,对不起国家有时候我们劝她何须这么认真,她却说:“以前生活苦,现在好了,还不是多亏了国家对咱农民的政策好,我即使不识字,但我明白这个道理,吃水不能忘了打井人  母亲你不但是我们永远的避风港,而且是我们心灵永远的一片净土  以后,我从民办老师转为公办老师,又从教育系统转到公安机关,再以后调到了市公安局工作来到了临沂,离故乡远了,不能常常见到母亲,平添了很多思念和牵挂。

母亲知道干公安危险,我时间长了不回家,她就打问询每次回家探望她时,她总是一再叮嘱我说:“干公安和坏人打交道多,一定要谨慎小心,注意安全同时教育我一定要遵纪遵法,扎扎实实工作,清清白白做人唯恐我干不好,犯错误  我的老家院里有一棵梨树,每十二个月也就结二三十个梨,到了秋后梨熟了,母亲就踏着马兀一个一个小心翼翼地摘下来,分给在家的老大老小和侄子侄女们后,还特意挑多个好的放进粮缸里存着,自己一个也舍不得吃,等着我回家曾有几次搁的时间久了,她就打问“儿啊,什么时候回来呀?”每到这时节,只要我接到母亲的,不用说,我也知道她要对我说啥,尽管多个梨不是什么稀罕物,但因为我这个在外头的儿子没吃上,她心里惦念着  每十二个月的冬天,我全部要把母亲接到临沂来,直到第二年玉兰花开了,天暖和了,我才把她送回老家母亲回到老家后,我每个月全部要回家看她一次,弟兄姐妹来个大团圆,一大家子几十个人围坐在母亲周围,和母亲啦家常,每到这个时候,母亲是最快乐的有时忙,我不能按时回家,母亲总会掐着手指算,站到街头上望  每次离乡回城,母亲总会把我送出好远,不停向我招手,直到走出村子很远了,她还会呆呆地立在街头  2021年农历八月初一,母亲不慎摔倒,右腿骨折。

我听说后,立即回乡把母亲接到临沂因为她的伤势严重,诊疗效果一直不显著母亲整天卧床不起,吃饭、大小便全部得靠我们照料尽管她躺在病床不能起身活动,但她心里仍然牵挂着儿女我天天早晨、晚上全部要陪她坐一会,说说知心话,激励她树立起战胜病魔的勇气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去参与好友聚会,回家很晚了,没有到母亲的寝室问安,就躺下睡了第二天一大早,我来到母亲的床前,她一见到我就问:“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你来家开门的声音?盼不到你回家,我一晚上全部没睡着觉,怕你出什么事,以后晚上出去吃饭一定要早点回来  养儿九十九,常忧一百年母亲总是这么,儿子再大在她心里仍然是个孩子,少不了牵挂  传下来的不但仅是善良  母亲的善良和乐于助人在我们老家是出了名的尽管自家困难,生活不富裕,但她总要扶助比自己更困难的亲友、乡邻、以至素不相识的人她一生全部把“帮助他人,愉快自己”作为她的行为准则  让我最难忘怀的是实施包产到户的头一年,那年我家的日子仍然很困难大年除夕那天,有个穿戴破烂的老大爷到我家门口乞讨,母亲抓起两个刚出锅的馒头给了她当初,我们全家全部很心疼,自家人全部吃不饱肚子,却把馒头送给了讨饭的,我和弟弟责备母亲的行为,母亲却对我们说:“为人要多行善事,咱一家每人省一口,就能让那老人吃饱肚子,度过难关。

以后谁也不准太自私  凡有到我家讨饭的,母亲从不吝啬,宁愿自己不吃,也要送给人家  前几年,我们每十二个月全部要给母亲买几件新衣服,她全部以穿不了为借口,大部分送给了邻居家的婶子大娘和我们家的亲戚  离我们家不远有位大妈患了偏瘫,生活不能自理,屎尿脏在床上,儿女全部嫌脏嫌臭不愿靠前母亲听说后,常常抽时间去探望她,陪她谈心聊天,为她端屎端尿洗衣服,尽管母亲担负着沉重的劳动,但在这位大妈逝世前一年多的时间里,几乎天天全部去探望她感动得这位大妈握着我母亲的手流着眼泪说:“她二婶啊,你和我非亲非故,却比我的儿女待我全部好,天底下难找你这么的好心人啊!”  母亲终年辛劳,舍不得为自己买件新衣服,看着母亲在严寒的天气里衣着单薄,记得那年,我用了4个月的时间攒够了8元钱,为母亲买了一条红绒裤,母亲还是没舍得穿,把这条红绒裤给了我父亲  在上世纪八十年早期,我们村里人还没见过电视机,我就给父母买了一台黑白电视,天天晚饭后,家里就挤满了看电视的街坊邻居,连离我村三里远的莒县中楼镇李家楼村的姑娘小伙们,也全部到我家看电视,母亲把电视机抱到院子里,放到一张桌子上,天天晚上院子里全部站着满满的人,母亲不仅不烦,还尽可能地为大家提供坐的地方,并不厌其烦地为大家端茶送水。

  心善的母亲最怕杀生日常赶集逛街,她最不愿去的地方就是屠宰场,看见杀羊杀牛的,就躲的远远的逢年过节,她要想杀个鸡,全部得抱着鸡到邻居家里求人帮忙,自己历来没有动过刀子杀过鸡人家问她为何这么害怕,她说,鸡鸭鹅狗全部是生灵,大小全部是一条命啊!  谁也不会想到,一辈子爱惜生命的母亲,却无法看重自己的生命  2021年6月9日晚,风雨大作这天晚上我母亲脑溢血突发,摔倒在地,昏迷不醒我接到弟弟的急忙赶回老家,看到母亲一息的样子,我流着眼泪对我弟弟妹妹说:“只要咱妈还有一口气,咱也要尽力抢救她我和弟弟小心翼翼地把母亲招到我的轿车内,把母亲送到人民医院,兄妹7个轮番守护在她的身旁,精心地伺候着她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没有一个因有其它事耽搁照料母亲的只要能治好母亲的病,药品再贵,国家不报销,我们也要求医生使用在和疾病的抗争中,母亲表现出了极强的毅力,她不愿意过早地离开我们  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一直没有好转尽管医务人员尽了最大努力,还是没有把她抢救过来  母亲病逝的消息一传出,村里人纷纷赶到我家向母亲遗体离别,就连我们过去没有过来往的村邻也赶来给母亲送纸钱,全村有4家小卖部的烧纸全部卖光在母亲的灵堂里,棺材四面全是烧纸,灵堂外的大街小巷摆满了上百个花圈,大家用十分沉痛的心情,以多种不一样的方法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母亲啊母亲,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我也是我最疼爱的人,尽管离开了我们,却分明让我们以为你仍然离我们很近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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