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龙关“天下第一关”和界亭驿的古驿道被毁 让人伤心七月,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三伏天的太阳毫无保留的炙烤着大地,此时,只要没什么紧要的事,人们都会选择不出门,而杜海清却正在官庄镇上挨家挨户的奔波着,他在完成自己的梦想,完成村子里老人们的心愿,他不愿意放弃,他说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要把官庄镇这个拥有上千年历史的湘文化的发源地恢复原貌是的,当我踏上这片土地时,完全一篇现代化城镇的样子,原来什么模样,已经看不出,也想象不出它其实已经有着上千年的历史唯有小镇一条古驿道上面一个全部由石头修建的古桥,勉强在诉说着历史,但也已经岌岌可危……一个千年小镇,湘文化的发源地,就这样,跟随着现代化城市的进程,毁了,中华民族宝贵的物质文化遗产,就这样,由于村民的无知,毁了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官庄镇,可我已经对官庄镇特别熟悉,这缘于我的父母亲父母今年已经60多岁,60年代赶上知青上山下乡,来到了官庄镇,在这个上千年历史、古朴淳厚的小镇上,虽然生活艰苦,他们却幸福相伴,父亲说,初见母亲,她正在界亭驿古驿道的安溪桥上,可爱的笑容,碎花的衬衫,灰色的裤子,让父亲对母亲一见钟情,母亲说,和父亲相爱,是艰苦的日子中唯一值得回忆的事情,她说她爱古镇的安静,爱古镇上古驿道那一座座古桥,更爱和父亲两个人,一起走过那一条条漫长的十字路,她说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再回到这里,回到年轻的时光,再去数一数这几条路上到底有多少颗石子,然而如今,我丝毫看不出父母亲口中那充满厚重历史感的古朴小镇的影子,更不敢告诉他们当年见证他们爱情的那些古道和古桥,已经不复存在了……“瞧瞧那不远的凤凰古城,现在都已经是重点保护文物了,属于中华民族的物质文化遗产,官庄镇的历史说起来比凤凰古城还要久远,如果能保持原貌,那得是多宝贵的遗产啊?”当地一位80多岁,姓向的老人家一开口就表达出自己对官庄镇的惋惜,他自己住的房子,也还是保存着古风的旧房子,他说,镇上像他这样,宁愿住旧房子的,只有少数几家人了,而且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人赶时髦,不懂得珍惜,这是历史啊,这是见证啊,还不如我们这些老头子看得长远。
说起这位姓向的老人,在村里也是极为德高望重的,因为,他是向梦熊的后人,这说起来,还有一段人人皆知的故事呢,这故事就发生在号称“天下第一关”的辰龙关内那是清王朝建国初年,“三藩割据”,危害大清统治地位,尤其是吴三桂,手握重兵,一直蠢蠢欲动,当时康熙小皇帝虽然很年轻,但深知吴“蓄异志久”,决心实行“天下大权,当统于一”,终于于康熙十二年(公元1673年)果断削藩这一削藩不得了,藩王们肯定都不干呐,吴三桂首先起兵反清,连同耿精忠(耿仲明孙)、尚之信(尚可喜子)发动叛乱,接着把战争的祸水泼向长江以南的大部分地区,妄图造成新的南北朝,后来实在无力抵抗清军,吴三桂只在衡州自吹自擂的做了几天短命的“周帝”吴三桂死后,他的孙子吴世璠“继位”,清军乘胜追击,康熙十七年,吴世璠败回了云南,派部将吴应麟屯兵辰州府,让胡国柱镇守辰龙关,梦想力挽残局当时,辰龙关是由京都通向滇、黔、川等地的必经之道(辰龙关座落在现今的湖南省沅陵县官庄镇境内),但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在清同治十二年的《沅陵县志》上关于辰龙关也有记载:“辰龙关县东百三十里,关外万峰插天,峭壁数里,谷经盘曲,仅容一骑……”可是叛军在驻守辰龙关时,肆意揉躏百姓,践踏庄稼,拉丁派夫,奸淫掳抢,无恶不作,有敢于反抗的,轻者割鼻切耳,重则砍手剁脚。
为了取乐,还将无辜百姓抓来,五花大绑拖进竹林,攀弯粗大的楠竹,削去枝颠,把弯下来的竹尖子插入屁股内,他们却把双手一松,将绑者射向空中,惨不忍睹……关于辰龙关内百姓悲惨的经理,《辰州府志》上也有记载,叛军窃据辰龙关三年,“四野淫掠,委骨成邱”而清军驻兵太平铺,军纪较好,只因关势险固,累攻不下,当地百姓痛恨叛军,欢迎清军这个时候,家住辰龙关辰州坪的农民向梦熊、王玉美携家带口,避难小桃源康熙十九年(公元1680年)三月初九,向梦熊、王玉美约同小桃源的蔡斗还三人,抱着消灭叛军报仇雪恨的心情,偷偷来到清军营地,献出“潜逾峻岭,绕入关后,从间道出奇兵”的破关大计,带着清军一举攻破吴军,平定了西南等省的叛乱,实现了康熙皇帝的“天下大权,当统于一”的宏图大略辰龙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光发生过剿灭吴军这一件大事”,一说起辰龙关的光辉历史,向大爷打开了话匣子,对我们开始侃侃而谈,他说,就在抗日战争时期,这里还发生过一件让人过瘾的事情,当时向大爷还尚在襁褓,日本人全面侵华开始后,一小撮日本人来到了辰龙关,因为关口陡峭、地势险要,一直都在辰龙关徘徊不敢过去,而当时,由于日本人的侵略,全国上下的老百姓都苦不堪言,官庄镇老百姓也是如此,吃不上饭,种不上地,有时候只能靠打猎维持生活,早就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于是老百姓们抄起家里的老式猎枪,在辰龙关跟这些日本人狠狠的干了一仗,这一仗打的日本人哭爹喊娘,再也不敢进去了。
还有那界亭驿的古驿道,虽然没有辰龙关那般惊心动魄的故事,却在那些年代,作为官庄镇的唯一通道,连接着南方、西部与北方,为官庄镇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儿女,带来了官庄镇世世代代的繁华,“当时建立这个驿站的时候,官庄镇一个最大的地主,姓黄,因为古道原本的路线要占用他的田地,他不同意,所以迫使古道改道,成就了当时的古驿道,成为当时南方通往西部和北方的唯一通道,促进了官庄镇这个小镇和西方北方的文化、物质交流,人们把小镇上生产的茶叶卖到北方、西部,又从北方、西部带来小镇上没有的羊皮等,说起来,小镇上的家家户户还要感谢这位黄姓地主,若非他坚持改道,界亭驿古驿道也不会成为当时的交通要塞,有如此重大的作用向大爷说但是令人心痛的是,2008年,官庄镇要重新修路,修路的路线必须要破坏这曾经起着重要枢纽作用的界亭驿古驿道,很多老年人包括向大爷都很心疼,主张不要破坏辰龙关和界亭驿古驿道,把修路的路线图改一改,但是,当时的村长因为修路费用紧张,不同意改道,从此,辰龙关和界亭驿古驿道便被毁了,可笑的是,这个村长也姓黄,所以向大爷在给我们提及辰龙关和古驿道时,总是说成也黄、败也黄但是,辰龙关和古驿道被毁,并不是从2008年才开始的,向大爷说,70年以后,官庄镇修了第一条新路,就开始大面积的破坏古镇上的建筑和文物。
之前也发生过很多事情,比如解放前和文革时期,不少土匪帮在官庄镇扎营,但是这些土匪有血性,都约定好不会动官庄镇的那些文物,真正的破坏就是70年代以后,修路时在辰龙关挖出了大量的古兵器,其中有一把关公刀重80多斤,当时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都舞动不了几下,可是在大炼钢铁的时候,大部分被熔成铁水,还有官庄镇的那些古墓,也在80年代末被盗了很多……“望不到的马底驿,脏兮兮的界亭驿,好玩不过郑家驿,看不到头的星天驿在与向老的攀谈中,向老不经意间说出了这样一段顺口溜,的确,对官庄镇的破坏,除了当地居民的短浅见识,没有保护好古风古貌之外,还有游客对自然环境的破坏,因为自然环境好,界亭驿一直都是当地金矿子弟学校每年春游必到的地方,他们坐在桥底的溪滩石头上,野炊合影,但是人一走,留下一地的垃圾,“再没有山清水秀,再没有世外桃源,啥都是脏兮兮,看的我这老人家,一阵心寒,每次他们走后,我们几个老头都去捡垃圾……“说着,向老的眼里泛出了泪花,我看出了他的心疼,更多的还有无奈纵使我没有亲历过古镇的优美,没有感受过古镇浓厚的历史气息,如今看到一个千年小镇落得这幅模样,也心痛不已,而仅存的那座古桥,也由于长久失修而变得岌岌可危,再想想之前去过的卢沟桥,如今已被列为重点保护文物,完好无损的保存着,不禁感叹,真是同桥不同命。
向老说,镇上很多村民,看到凤凰古城的命运,都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破坏官庄镇的行为杜海清一直在为官庄镇不遗余力的奔走,我不知道他和官庄镇有什么渊源,但是他一直想恢复界亭驿和辰龙关的原貌,还自己拍了个关于界亭驿和辰龙关的景点介绍,已经不下10此去北京找相关部门申请古镇称号,也联系了不少投资人到官庄镇进行实地考察,希望通过开发旅游的形式来恢复原貌,虽然投资人和政府对辰龙关和界亭驿的历史和事迹很感兴趣,但是实地考察之后,给出的答案除了惋惜,没有别的这段话,是官庄镇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告诉我的,而他,也曾经和杜海清一起,阻止村民们毁掉老房子盖新房一个古镇,就这么没了,连同承载的历史和文化,还有那墙头刻着的昔日繁华……我不想再去谴责那黄姓村,也不想再去怨那些村民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孕育他们、保卫他们世代的古迹,我只希望以后,“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的景象,我们的孩子、孙子还能够看到,在任何地方,不要再上演这样的惨剧,那古道,那关卡,是我们中华儿女智慧与勤劳的结晶,那是历史的印记,那是我们的根源……。